“求求你,千万别再折磨我了,我已经够难受的了。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。我实在是无计可施了,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不过他不可能已经到了,怎么可能他到了我却没看着他?萨利,这事太可怕了——的确太可怕了——可能是船出什么事了。”
“嗨,塞拉斯,你往那边看——往大路上看——是不是有人正往这边走?”
他一下跳到床头那边的窗户旁边,这给了费尔贝斯太太一个绝好的机会。她趁机弯下身子,一把拉住我,把我拽了出来。当他从窗口转过身,她满脸笑容地站在那里,乐得脸都红了,红得就像着了火的房子。我老老实实地站在她的身旁。老先生瞪大眼睛看着我说:“喂,这是谁呀?”
“你猜他是谁?”
“我可猜不出来。是谁啊?”
“是汤姆·索亚呀!”
上帝啊,我差点儿没栽到地板上。不过这时由不得我多想,老先生一把抓住我的手握个不停。与此同时,费尔贝斯太太在我们旁边乐得手舞足蹈,一会儿哭,一会儿笑。然后他们都像开机关枪一样问了我一堆问题,把汤姆那一家子人都问到了。
不过要说到高兴,恐怕没有人比我更高兴了。因为我有一种重生的感觉,终于弄明白我是谁了,能不高兴吗?他们就这样问这问那,足足问了两个小时。最后,我说得口干舌燥,嘴都快张不开了。我给他们讲了太多有关我家——我是说汤姆·索亚家——所发生的事儿,比实际发生的多说了六倍还不止。我还跟他们讲我们的船到了白河口,汽缸盖炸了,花了三天多的时间才修好。这番话编得还真像那么回事,他们全信了,因为他们压根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修好。我就算说几个螺丝钉坏了,他们也会照信不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