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一起走到实验室外,树影昏暗,把世界都罩在静夜里。我正要道别,她却先开口了。“我最初遇见你好像就是在那里吧……”她轻声说道,“那天你弹了一段很温和的旋律,但是没想到最后录出来的歌却是那么疯狂。”
我知道她说的是《泰坦》。第一个乐句的灵感正是我在这所学校演出时想到的,夜里竟如同毒瘾发作一般急切地需要一台钢琴,只求让音符从脑海中流淌出来凝为现实。于是,我跳窗子摸回大门紧锁的礼堂,却没想到外面竟有另一个人在倾听。
我们被父辈憎恨,
深埋地下,不见天日,
以镰刀夺位,身负诅咒骂名。……
我们注定要反叛,
击碎藩篱,不惜代价,
让浓烟弥漫,让地火沸腾!
她唱着,忘了一段歌词,并且完全不在调子上,可我却无法像以前一样哈哈大笑。
她转过头看向我:“现在想起来,真像是一个奇妙的预言啊。”
后来,她没有出现在州立医院,也没有参加托尼的康复派对。整整五年,她把自己埋在实验室里,与她的所有朋友都不再联系,彻底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。所以在接到她的电话那天,我是极为吃惊的。她希望我能够以托尼的名义建立一个慈善基金会,用于对儿童器官移植的资助,而这恰恰是我先前给她发了许多次以“投递失败”告终的邮件中提出的请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