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当蓓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交了几个朋友,就有人来蛮不讲理地把她的朋友一扫而光,于是她的工作又得从头做起。这日子难过,真难过;寂寞而又叫人灰心。
有个纽布赖特太太跟她要好了一阵子。她很喜欢蓓基在教堂唱歌时甜美的歌声,喜欢她在宗教方面的正确见解。以前在钦定克劳利的时候,蓓基太太在这些问题上受过不少教导。对了,她不但接受小册子,而且认真读。她给阔希布人做法兰绒裙子,给可可纳特的印第安人做睡帽,画袖珍屏风劝教皇和犹太人改变信仰。除了晚上听达比派[8]的鲍勒先生讲道外,她每星期三听罗尔斯先生讲道,星期四听赫格尔顿先生讲道,星期日到教堂做两次礼拜。可是这一切都是白费心机。纽布赖特太太跟索斯唐伯爵夫人通了一回信,为的是替斐济群岛的人筹集暖壶基金的事(这令人敬佩的善举由女人组成的基金委员会管理,这两位夫人都是成员)。她在信中提到“可爱的朋友”罗顿·克劳利太太,伯爵夫人回了一封信,讲了关于蓓基的事,或详细描写,或含沙射影,有事实,也有谎言,总括一句话,说她会遭天谴。纽布赖特太太和克劳利太太的亲密交往就此终止。这倒霉事发生在图尔,当地的宗教界人士立即跟这堕落的女人分道扬镳了。那些了解国外的英国侨民区的人,知道我们随身带着傲慢、药丸、偏见、哈维酱汁、辣椒粉和老家的其他物品,不论在什么地方住下来,都形成一个小英国。